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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:“活”的观点和意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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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时钟往回拨…..4 G. p! U. W' ^1 y: T9 A: D
2 U( M2 u" Z3 _9 d- I3 t1 G2012年4月29日。6 \- A$ D+ p8 ]; Z, s5 f
这一天,是星期日。
3 K! d3 j2 \' M8 V. [) D 按照我和大申两年来的日程,每星期日的上午,是听交响音乐会的时间,雷打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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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F$ u2 a; P& r2 a: L0 r10点30分。5 c8 _& E6 {, {+ j! q0 u
我和大申已经舒适地坐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前排座位上,等待音乐会开始。3 P5 c2 ^6 @- D: u7 g6 P( U
这一天,离开家去大剧院的时候,大申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表现:还是和平时一样,既不表现出乐意听音乐会;也不表现出厌恶音乐会。反正已经形成了习惯,到了这个时候,就走出家门,去大剧院就是了。
/ o$ [2 q: n: ^/ ~& B 我当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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殊不知,一件不同凡响的事情,正在悄然地酝酿着。1 B. K; }+ W9 w: l6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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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会结束了,大申和我往地铁入口走。+ M9 [( Z$ u s! e
就在快走到刷卡口的时候,走在前面的大申忽然回过身来,坚定地对我说:“从下个星期开始,我再也不听音乐会了!”
* M8 e1 {4 R; H我随口敷衍道:“好好,不听就不听。”+ Z! V% _8 ~% U) q% k$ `) B: X
类似的事情,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大申宣称不听了,待到下次音乐会开始之前,就早忘了自己的宣称,到了九点半,又高高兴兴地和我出发了。确实有两次特殊,这宣称恰发生在周日的九点半之前,于是,我怎么商量,大申也不肯跟我走。我只好把大申留在家里和小姑娘作伴儿,自个去大剧院。 I0 P! B9 x# U4 U* Y& w9 i
' o# \4 g. I" W6 f; N 那些次,性质和这次是不同的。这是后来我才意识到,识别出来的。
! X, z- {, E; \" s9 @4 N4 G6 b9 f 原因很简单:那些次,大申的“不去听音乐会”,是偶发的。不去一次,也没什么。到了下一周周日的9点30分,大申早忘了自己“不去的宣称”,又高高兴兴地出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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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e( t+ L0 m' i 这回不同:自从4月30日那次宣称,一直到五月底,大申一次国家大剧院都没去:坚定地不去!. U% Y* p6 d0 L# f# V
2012年4月30日,这有可能是大申最后一次去听交响音乐会了。+ n0 @# C! o |, ^1 i1 ?6 b) P9 @
- i9 `2 _/ d$ B- V$ F3 B* h 到去年的7月18日,大申就听了整整两年的交响音乐会了。2 j$ |$ |) |3 \
7 ^# H( p/ V0 v |6 }/ w0 f* T2 e 按说,大申早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情境兴趣。$ Z9 ^+ P* v$ V4 b- [2 r
怎么说变就变了呢?
( [: c: |9 P' H) B( X, H6 z 况且,交响音乐会,对大申而言,十分重要,能听,还是要跟着我,周周去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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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五月六号的上午9:00钟,我开始亲自忽悠大申…听音乐会多好啊…多有品味…你看,你这么聪明,班级别的同学都比不上你,就是听音乐会的听的…别的同学都不听音乐会,对吧?…
2 b# ?0 l( x1 K% D) F" ^不管我怎么忽悠,大申就是赖在沙发上;大申就是不动弹。& P1 b, L8 a$ ] ^2 D O3 c8 j% y
眼看到了九点半了,我只好动粗:“你自己要买的票!你不去,不是浪费了?快走!”
, v# b+ l# b2 C% _9 j& R我拉起大申。
% |0 m, O( y0 L! A6 B 大申呜呜地哭了。拿脏手背抹眼睛,弄得脸上一条条的泥汤。
+ L! ~& h/ e. O3 T" f, ?4 M/ y 以前,大申不乐意去,是犯懒,不乐意出门。用这个法子,就可以让大申走出楼门。1 n2 L q1 g" ^ c& g5 W6 p3 h4 Y; M
只要走出楼门,过两分钟,大申就变得高高兴兴了。2 N( j Z$ j% V6 e! B1 c1 z& l. Z
可是,这次,没有成功。
3 }+ @" j+ c: y: R 大申赖在地上,一边抹眼泪,一边倔强地瞪着我:“就不去!”( z# Y5 `- R5 {- v5 s. J$ A' g
我没法子,只好放弃。自己一个人去听音乐会。
9 ]" x6 X: Y: \0 Z 我总结,觉得还是大申犯懒,不乐意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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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13号,又一个星期日。5 X5 t+ k: Y9 G3 D
早上早早地,我就提议,和大申出门骑自行车玩。
" y4 P4 E/ n! h' G+ o. W ^' }) E 不是不乐意出门么…那就早早出门,玩high了,顺势出发。问题就解决了。: y3 b# {9 f8 C, t2 _8 I9 E* c" s
9:20,我提议,该回家了。% V$ ^ G, R8 S8 H: K9 E6 n! P$ v
等把自行车放好,我兴冲冲地提议:“走!听音乐会去!”
# {( V+ h! H5 y: G# G# }大申眼里的光彩立刻收起来。坚决地表示:“不去”。要和老妈在家里复习,因为要考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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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立刻觉察到,大申这次,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。我倒没再劝,自己拿了票,去听音乐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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需要搞清楚大申是怎么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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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G& i/ @5 H" @7 q, m, @ f; m 这项任务,自然落在了申妈的头上。
/ z: s3 T* ^6 Q) V 晚上,申妈领了令,娘两个出门“散步”。等散步回来,大申高高兴兴地奔书桌,去复习。申妈神神秘秘地溜到我的书房,小心地关好门:“打听清楚啦。大申说,他觉得听音乐会没用。因为,每次音乐会,大申说他都没在听,就是坐在座位上睡觉。很多时候,真的都睡着了。大申说他听音乐会,学不到东西。还不如不去听,省出时间在家里复习更有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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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r2 k# ]' ~' |; k1 D- U原来如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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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申有了自己的想法;根据自己的想法,做出了自己的判断;根据自己的判断,做出了自己的决定;根据自己的决定,坚决地执行。1 O3 C6 y) Z& ^* J) q/ P6 g& i
这个串串的结果就是:坚决地不去听音乐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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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R- y7 y2 h( s9 v7 O 下一个周末,20号,我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大申,时间到了,该出发去听音乐会了。你去不去?2 ]% v3 F j/ E& e
大申说“不去”。6 @1 j0 _0 h4 [4 m. `+ U+ F" z" p
我就一个人去了。一点都没勉强大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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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申已经有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了。
; ~# M* j. F, v& s. c: V; | 并且,这些观点和意图,是“活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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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B8 K1 E6 z9 A7 a! Z, M 之所以说它是“活”的,是因为大申现在的观点在表达形式上,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,就是一些陈述的句子,但是,在以前,陈述就是陈述,陈述完,就完了。大申还无法根据陈述的意义,来做决定,影响自己的行为。这个例子第一次让我观察到,大申现在不一样了!大申根据自己的观点,形成自己的意图,并且,按照明确的意图,有意识地做决定:要做哪些事情,拒绝做什么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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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会自然是要继续听的。如果,我能够系统地阐述、证明一个观念,让大申接受这个观念…当然是要让大申自觉自愿地接受这个观念…按照这个观念,他自己得出的结论是:应该继续听交响音乐会。
2 N: c$ O- b" }4 N: _/ J" U' H5 V 要是:大申也确实重新开始去听音乐会了,更甚者,大申能积极主动地张罗着去听音乐会。这就能够充分地证明:大申的智力发育到了一个全新的、前所未有的高度!
* u7 V/ n! o1 k" }) q1 ]+ h如果智力发展到位了,那就意味着: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了。
5 o' I2 \; q) `- B1 r& ] 理论上,以前还要考虑“年龄还小,是不是合适”的问题,现在,可以撇开这种顾虑了。 2 r) L7 v8 b1 p: @4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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